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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5章 你一定是在罵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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淩淵卻拉住他說:“鈴鐺有沒有跟你說過她要為淩家做什麽?”

楊肅道:“沒有啊。”

淩淵臉色便好看了些。

楊肅覺得他這話問得沒頭沒腦,待要追究,戶部侍郎又來催請了,只得撇下他才走。

……自然,淩家近來與晉王府接觸頻頻,也引起了諸多人註意。

楊際還在自省期間,聽到馮素來稟,他目光落在書卷上,嗯了一聲便揭了過去。

擂臺一事又太過刺激人心,顧家和東宮都需要應對變故,楊肅則需要韜光養晦,因此近期各方竟都收斂了氣焰。

京師氣氛竟變得相對平和,早朝上議的也都是正常政務,那些風雲詭譎,似都消散了。

秦陸近日連聘了幾個士子為衙門裏的主事,原先在霍家時教授楊肅的兩位儒士也被請到了十王府。

作為考究手下人學問前途的顧問,這些主事進門之前都是測過文章的,最後留下了四個,只是都無背景,乃為寒門子弟。

但已無謂了,只要才學夠用,家世什麽的都是其次。

因此楊肅忙得很,每次到沈家來都是來去匆匆。

好在長纓並不缺人說話。

她傷勢漸好,先行去往騰驤衛應卯的少擎每日都會把衛所事務報給她聽,同去的程春劉嘯緊跟著少擎,倒也沒出什麽差錯。

在府裏,每日也能聽得周梁黃績每每回來報告說王爺又立了什麽新規矩,在街頭又罰了誰誰家滋事的下人,又跟誰誰誰府上的子弟使起他兩面三刀的手段,把人堵得怨聲載道偏還引來街頭無數百姓叫好。

無非都是這些瑣事,但聽著就覺得氣勢不同了。

淩淵自那日過後連日未出現,不知忙什麽,反倒是淩頌淩述來得挺多。

淩夫人開始在張羅淩頌與紀家女兒的婚事。

淩頌與紀婉清青梅竹馬,兩個人幼時便相互心許,但紀家老爺子認為淩頌這娃子太浪,靠不住,為了他們,長纓那會兒可沒少給他們打掩護。

當然前世裏他們最終還是成了的。

長纓也為他們高興:“婉姐兒要是進了門,姑母就多個人說話了。過一兩年有了孩子,又更熱鬧了。”

淩頌想說什麽,到底是咽了回去。只說道:“母親最大的願望,大約就是看著咱們一個個地圓圓滿滿地,就滿足了。”

又道:“對了,婉姐兒也時常問起你,紀家叔父升了戶部侍郎,改日我帶她來看你可好?”

長纓豈有不應之禮。

與淩頌同來的荷露又把帶來的窗紗拿來,招呼下人們幫她糊窗紗。

十月裏了,早晚已開始起霜,才回京時那股荒涼的心情,此刻在熟悉的人來來去去環繞之下,竟已蕩然無存。

淩家能這麽快放下過去,轉身接納她,其實出乎她意料之外,但在姑父的事情未曾揭開之前,她到底沒有臉踏淩家那道門。

而如今楊肅那邊已經施展開來,既然各路人手都還用得上,目前要動用到她的地方也幾乎沒有,再加上她如今也躋身入了正三品,便也是時候該琢磨琢磨自己的目標了。

淩晏的死與淩家的危機終究是心結,揣著這些事,躺久了也呆不住。

這日寧氏帶著宋鈞來看望她,宋鈞把近來蹲馬步的成就展示給她看過,又催著她趕緊好起來。

等他們走後,她試著把盔甲套上,竟也不算吃力,便先行去往衛所裏去報了個到。

禦馬監四衛跟金林衛、虎賁衛這些上直衛衙署分屬宮城東西兩側,禦馬監四衛在西路,四衛共用一個衙署,但各分院落。

四衛為武驤左右衛、騰驤左右衛,每衛除去掌兵的指揮使,還有個督軍的掌印太監,其次是掌管庶務的提督太監。

掌印太監與指揮使等級相同,但實際上因為這位是為皇帝辦事的,自然又比指揮使還要來得有派頭,只不過通常這些大太監都不會常出沒,因此也算得是指揮使坐大。

長纓到達衛所,大太監王進果然不在,倒是提督太監趙峻的公事房開著門。

這趙峻便是楊肅提過的倒向了東宮的那位。

長纓想了想,還是折轉去打了個招呼。

趙峻三十餘歲,面皮白凈,到底是宮裏出來的,和和氣氣,讓人挑不出禮來。

反倒是同在屋裏的指揮同知高訴明行起禮來笑意不達眼底。

長纓雖然是皇上禦封的懷遠將軍,指定的騰驤衛指揮使,擂臺一戰也讓人道盡了美言,至今稱頌不已,但終究因為晉升太快,也不是戰場殺敵得來的功名,終究不免有人私下裏不服,尤其是一來就把他們頭把交椅給掌去了的騰驤衛人。

這個高訴明長纓也不是沒聽程春他們提起過,她暫且也不以為意。

不過總的來說路遇的將士都很客氣,個別的還真如秀秀所形容,看她的時候眼裏帶著點星芒。

如今不能上工,轉了轉便就出來。

承天門下遇上前行來的幾騎,當先的那位盤領緋袍,腰纏玉帶,目如朗星,因為未蓄須,看著比淩淵他們這些少年郎沈穩,卻又比同輩的東陽伯他們要年輕。

這一身的威風尊貴,竟然是占了她的人不放的榮胤。

榮胤顯然也看到她了,馬速緩下,路過她身邊時目光也落在她身上。

但終究長纓沒什麽可跟他說的,跟他拱了拱手就打算等他走。

榮胤卻停下道:“傷都好了?”

長纓揚唇:“多謝大將軍惦記,將快好了。”

榮胤收回目光,沒說什麽,先走了。

長纓面上但笑不語,目送他離去,心裏卻難免罵了幾句。

“我來猜猜,你這會和是不是在罵人?”

這時候身旁忽然傳來清越的嗓音。

長纓扭頭,只見傅容不知幾時也到了跟前,他廣威侯世子同樣玉帶緋袍,顏美無雙,一身官氣底下又透著兩分高不可攀的衿貴之氣。“只不知是在罵人面獸心呢,還是罵他衣冠禽獸?”

長纓自不肯承認:“你又不是我肚裏蛔蟲,怎知我罵人?”

“蛔蟲才不會知道呢。知道的只有我這種聰明人。”傅容眼底有難得一見的狡黠。

長纓也忍不住笑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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